当官不为民作主?当官不为民做主出自( 二 )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被誉为“元曲四大家”之一的白朴,更是得益于他的养育与教诲 。
白朴的父亲白华,与元好问是结拜兄弟 。蒙古人攻入汴京时,年仅8岁的白朴与父母失散,危难之时,元好问收养了白朴姐弟 。只是,元好问也是亡国之臣,被押赴山东,生活尤为艰辛,但他视白朴姐弟犹如亲生,不离不弃 。北上的路上,白朴感染伤寒,昏迷不醒,元好问昼夜将他抱在怀中 。或许是上天保佑,第六天时,小白朴竟然在元好问的臂弯中出汗而愈 。元好问惊喜不已,每天教他读书,悉心培养 。白朴 12岁时,元好问才将他们姐弟送归到白华身边,白华感激不已,写诗谢道:“顾我真成丧家犬,赖君曾护落窠儿 。”此后,元好问每去白家,都要指导白朴治学门径,还写诗勉励他说:“元白通家旧,诸郎独汝贤 。”可以说,白朴的艺术成就中,有元好问巨大的心血 。

当官不为民作主?当官不为民做主出自

文章插图
元好问做的第三件饱受争议的事情,是在元宪宗二年(1252年),以 63岁高龄北上觐见忽必烈,给他奉上了“儒教大宗师”的尊号 。忽必烈很意外,非常高兴地接受了 。元好问乘机提出免除儒户的兵赋等建议,忽必烈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了 。
有人说这是元好问在拍忽必烈的马屁,但所提要求显而易见地反映出他的真实动机:一是蒙古人不尊重儒家,推行“八娼、九儒、十丐”,儒生的地位连娼妓都不如 。元好问给忽必烈戴上“儒教大宗师”的帽子,可以提高儒生的政治地位,并以此引导游牧民族的统帅“以儒治国” 。第二则是源于他对蒙古统治认识的转变 。曾经,在亡国后,元好问的内心是十分痛苦的,然而元朝建立二三十年间,他看到忽必烈能够让百姓安定地生活,并消灭云南地方势力,恢复汉唐旧疆的赫赫功业,从内心也感到钦佩 。他在诗中说:“云南山高去天尺,汉家弦声雷破壁 。九州之外更九州,海色澄清映南极”,把蒙古称为“汉家”,这表明他内心里的对立情绪消失了,对蒙古政权已经逐渐认同 。
墓碑上只刻7个字
金朝的覆亡、元朝的建立已不可阻挡,元好问不是只忠于一家一姓的古板儒生,他最关心的是“国可亡,而史不可灭”,他感慨道:“但恨后十年,时事无人知 。”为此,他决定为后世留存一部金朝的历史 。然而,在活着都是未知数的动乱之际,这是何其艰难啊!
汴京被围时,元好问就向丞相建议,用小字抄录一遍国史,以便危急时刻让一匹马就可以带走 。丞相认为主意倒是不错,可城外战马嘶鸣,哪有功夫干这个事 。
天兴二年(1233年),元好问被蒙古军羁管于聊城(今山东聊城)时,便开始着手记录金史的工作,他一方面回忆前辈及友人的诗作,想到了就立马写下来;另一方面为人撰写碑铭,通过记述人物的事迹来叙述历史,写出当时社会的变化 。
元太宗十一年(1239年),年已半百的元好问获得了自由,回到老家忻州,那种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他在诗里写道:“乞得田园自在身,不成还更入红尘?只愁六月河堤上,高柳清风睡煞人!”当然,回家还有更伟大的使命,“乃构亭于家,著述其上,因名曰‘野史’ 。”这就是流传至今的“野史亭”,是元好问储存资料、撰写历史的地方 。从此,他常年奔波于燕京、汴京、洛阳、太原、忻州等地,搜集材料,凡是金代君臣们留下来的言论、事迹,他都认真采集 。听到的一点一滴,他都用小纸条记录下来,多达100多万字 。
在付出了 20年的不懈努力之后,元好问终于完成了《中州集》《壬辰杂编》等数部鸿篇巨著 。《中州集》是一部金代诗歌总集,收录了诗词2116首,意在“以诗存史”,开创了我国历史上断代诗史的新体例 。后来元朝丞相脱脱主持修撰《金史》,元好问的这些著作成为主要的资料来源 。《金史》被公认为二十四史中比较精良的,元好问功不可没 。
虽然在史学上贡献巨大,但元好问最引以为豪的,还是他的诗词造诣,甚至在临终之时,他嘱咐后人在墓碑上只刻7个字:诗人元好问之墓 。
元好问的诗词理论功底相当深厚,28岁时,他就写下了一部不朽的评论集《诗论三十首》,提出了自己独到的“以诚为本”的诗歌理论 。
在诗歌创作上,元好问以“丧乱诗”奠定了他在古代文学史上的地位 。对此,他曾非常自信地说:“诗狂他日笑遗山,饭颗不妨嘲杜甫 。”
这些诗都写于金朝灭亡前后,山河破碎,流离的痛苦、内心的忧患浸透于他的诗歌之中,具有史诗般的意味 。例如,在《癸巳五月三日北渡》中,元好问描绘说:“白骨纵横似乱麻,几年桑梓变龙沙 。只知河朔生灵尽,破屋疏烟却数家 。”这些文字,笔笔浸血,字字含悲,堪称杜甫之后现实主义诗风的又一高潮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