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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是一个相对开明的时代,统治者对宗教和学术是比较宽容的。因此,唐武宗对佛教的这场扫荡也就格外引人注目。一、人们通常说主要是经济因素。佛教自西汉从印度传入中国后,经长时间的流传,到唐朝进入全盛时期。太宗和高宗都热心地宣扬过佛教,武则天皇后还为佛教建造过大像;中宗时期也广建佛寺,修饰庙宇,使寺庙建筑华丽无比;肃宗、代宗时期,皇宫内专门设有道场,几百个和尚早晚都在那里念佛;宪宗命中使杜英奇到凤翔法门寺迎回佛骨,长安市民竟为之倾城出动。至唐武宗时,上自都城长安,下至穷乡僻壤,佛寺无处不在,信佛的人遍及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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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发展的同时,寺院经济也空前膨胀。僧侣地主控制了大量土地,史称“凡京畿(都城一带)之丰田美利,多归寺观”;其他地区的情况也大致差不多,如杭州灵隐山某寺每年的田租收入即在万斛以上。不仅如此,寺院还占有大批劳动力,如李德裕所见泗州(安徽泗县)一座专门剃发为僧的戒坛,每天都要接纳10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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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寺院经济的扩大,同时就是对封建财政的严重削弱。所谓“十分天下之财,而佛有七八”,正是当时人的警告。唐武宗即位后,战事频繁,军费开支极大,财政困难日益加剧。为了充实国库,缓和危机,他不得不向佛门强行“化缘”了。三、“毁佛”还是唐朝中期以来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相互冲突的结果。“安史之乱”使李唐王朝付出了沉痛的代价,而叛乱的主谋安禄山、史思明以及叛军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出身于北方的少数民族。这一事实大大刺激了国人的民族意识。叛乱平息后,吐蕃虎视西北,南诏骚扰西南,回鹘因为有功到处骄纵不法,河朔割据也被看作是由于“胡化”太深,这一切都使唐朝上上下下对周边少数民族和外来文化持敌对和排斥态度,而传统的儒家文化则日益受到青睐。不幸的是佛教恰好是来自异域他邦,它自然会受到这股社会思潮的强大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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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宗时,韩愈高举反佛大旗,他的主要论点就是“佛本夷狄之人”,佛教蔑弃封建伦理道德,若听其流行,将有被同化为夷狄的危险,故主张以儒家之道代替佛道。文宗崇尚汉朝用人“皆由儒术”,令郑覃考校儒家经典,同时下令禁止落发为僧尼,天下不得再造寺院、兰若。唐武宗对佛教发起的挑战,正是这种思想的继续和公开体现。他自己在诏书中也声称:“毁佛”包含着廓清乱风、整顿社会秩序、改变社会风貌的美好愿望。但从当时把景教寺、摩尼教寺、琐罗亚斯德教教祠等“舶来品”一并拆除,教徒勒令还俗归国的做法,不正可以看到唐武宗君臣们对外来文化赤裸裸的排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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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唐武宗企求长生不死、修道成仙,因而偏爱道教,是佛教道此大难的直接起因。佛教与道教在封建统治者面前的争庞,贯穿于整个唐代,它们因执政者的好恶而交替居于上风。武宗“志学神仙”,喜好道术修炼,吞食“仙药”,修筑望仙台,样样干得认真而积极。他宠信道士赵归真、刘玄靖邓元起等,将他们迎入宫中,朝夕与之“谈道涤烦身”。道士们趁机诋毁佛教、“言非中国之教,耗生灵”,请尽皆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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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武宗为他们的言论所动,终于发动了这场“会昌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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