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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聊事|硬座火车上的遇见


大妈聊事|硬座火车上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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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深夜里行进 ， 像在暗黑世界里迷了路 。 乘客们大都默契地停止了交谈 ， 车厢内鼾声四起 。 斜对面的大爷随地吐了一口痰 ， 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嗑瓜子 。 其他人不知道大爷做了什么 ， 因为火车正好在隧道中穿行 ， 嗡嗡的声响掩盖了动静 。
为了省钱 ， 我乘坐的是硬座 ， 需要坐一个夜晚和一个白天 。 每逢寒假 ， 这趟K586玉林到成都的票非常紧俏 ， 我很庆幸能买到 ， 不用从玉林辗转南宁再去成都了 。 这个夜晚好捱 ， 旁边是一位齐刘海姑娘 ， 我和她是差不多的年纪 。 她睡着的样子 ， 恬静得像一幅画 。 不一会 ， 她的脑袋滑到了我的左肩 。 看着她那微醺的睡姿 ， 周遭的鲜花在生长 ， 鸟儿蹦跶着唱起了歌 。
我甚至差点忘记了 ， 这是个靠近厕所的座位 。 这个地方时常可以闻到泡面味、二手烟味和厕所味 ， 只用几个小时 ， 我连打嗝都是这些混合味儿 。 但即便这样 ， 我的身体并没有其他不适 ， 也许是姑娘的存在 ， 让我在脑海里绘制了一幅唯美画卷 。 美好的时光瞬间倾泻而尽 ， 天蒙蒙亮 ， 迷迷糊糊中 ， 姑娘要下车 ， 我帮忙提箱子 。 清脆的一声谢谢过后 ， 姑娘拉着箱子走远 ， 不一会就消失在蠕动的人群中 。
大阳倾洒 ， 我的脸上暖暖的 ， 睁开眼 ， 身边姑娘的座位空空如也 。 我的肩膀上却残留着姑娘的淡香 ， 刚才似梦非梦 ， 我似醒非醒 。 广播循环播放 ， 餐车、售货车缓缓而来 ， “香烟瓜子八宝粥 ， 可乐雪碧矿泉水” ， 吆喝声给整个车厢注入了活力 ， 我彻底醒了 。
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 小孩是“特殊物种” ， 总是那么兴奋、聒噪、不知疲倦 ，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旅行 ， 面对未知世界 ， 他们眼里更多的是憧憬 。
列车员埋头打扫卫生 ， 拖把扫到了我的鞋 。 突然有点恶心 ， 因为前一秒有人在厕所吐了 ， 而列车员刚用拖把打扫了厕所 。 列车员说了声不好意思 ， 来不及看我 ， 弯着腰继续清扫 。 我没说什么 ， 毕竟人家不是故意的 。 地上的垃圾有些多 ， 她嗲声说道 ， “大家记得把垃圾放到桌子上的铁盒中哦 ， 尤其是瓜子壳不要乱丢了 。 ”
阳光打在了她稚气的侧脸 ， 镶嵌了一道金光 ， 耀眼到引人注目 。 她的制服棱角分明 ， 暴露了刚毕业没多久的身份 。 据说火车上打扫卫生的大都是新人 ， 耳边不由地响起暑假实习时领导说的“年轻人一定要勤快 ， 主动包揽办公室里的杂活脏活累活” ， 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 ， 我和她一样 ， 也有过积极打扫办公室的经历 。
到了怀化站 ， 火车短暂停车 。 一老兄气火急火燎地赶来 ， 连鞋也顾不及脱 ， 直接踩在座位上 ， 把行李摆放在车窗上方的行李架 ， 然后一屁墩坐在我旁边 ， 霸占了之前齐刘海姑娘的位置 。 他旁边的哥们 ， 倒是脱鞋了 ， 黑色的袜子露出两只脚趾 ， 这就是传说中的“霹雳袜子”吧 。 俩人一前一后地吃泡面 ， 一人边抠脚边吃 ， 另一人边晃脚边吃 ， 活脱脱的哼哈二将 。 一人对着手机说 ， “妈 ， 我吃得好得很 ， 有海鲜……” ， 另一人则说 ， “亲爱的 ， 放心吧 ， 我吃完饭 ， 眯一会就可以见到你咯……”我心里不免一怔 ， 我和你俩的悲喜并不想通 ， 但我们都习惯报喜不报忧 ， 在外的游人 ， 为什么去远方？还不是为了更好的回归 。
我有些困 ， 打着盹休息 。 对面睡得迷糊的大姐 ， 直接把腿伸到我跟前 。 这架势吓我一跳 ， 我见过交杯 ， 可没见过交腿啊 。 大姐若无其事地睡熟 ， 怀里一直抱着一个婴孩 ， 哪怕睡着了手也没有离开婴孩 。 路人不小心碰到了大姐 ， 大姐一激灵 ， 动作幅度有点大 ， 把婴孩抖醒了 ， 婴孩一个劲儿地哭泣 。 大姐便不再睡觉 ， 一直在哄婴孩 。 在一个母亲的眼里 ， 孩子就是她的全世界 ， 哪怕睡着时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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